李德成：平等觀建設與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

【內(nèi)容摘要】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diào)堅持我國宗教中國化方向、積極引導宗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對藏傳佛教健康傳承提出了更高的新要求。平等觀建設是藏傳佛教堅持中國化方向、促進自身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的重要內(nèi)容和途徑，做好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由于受政教合一的封建農(nóng)奴制度影響，等級觀念、特權思想、支配意識等依然存在，制約和影響著藏傳佛教平等觀的正確踐行。要正確認識和處理平等觀建設與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的關系，切實發(fā)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引領作用，發(fā)揮中華文化的浸潤作用。加強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全面正確理解佛教平等觀內(nèi)涵，為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提供認識支撐；正確踐行平等觀，為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提供實踐內(nèi)容。

【關鍵詞】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平等觀建設

【作者簡介】李德成，男，蒙古族，1965年10月生，中國藏學研究中心副總干事、研究員。

【文章來源】《中國藏學》2023年第2期

習近平總書記所作的黨的二十大報告，對新時代黨和國家事業(yè)發(fā)展作出了科學完整的戰(zhàn)略部署，提出黨的中心任務是團結(jié)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實現(xiàn)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以中國式現(xiàn)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并從完善大統(tǒng)戰(zhàn)工作格局的戰(zhàn)略高度指出：“堅持我國宗教中國化方向，積極引導宗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边@是新時代新征程黨的宗教工作的根本遵循和前進方向。

作為佛教中國化的產(chǎn)物，藏傳佛教在發(fā)展過程中歷來重視與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相融合、與社會發(fā)展相適應，在繼承和發(fā)揚長期以來中國化成果的過程中，主動適應社會，發(fā)揚愛國愛教、團結(jié)進步、服務社會、利益人群等優(yōu)良傳統(tǒng)，有力促進了自身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

堅持中國化方向，積極促進自身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是藏傳佛教面臨的重大課題。藏傳佛教必須正確把握時代脈搏，既要把握當今時代國際社會和平、發(fā)展及合作的時代主題，以及經(jīng)濟全球化、政治多極化、思想文化多元化的時代特征，也要把握國內(nèi)改革開放和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國家的時代主題，明確自己在當代社會中的位置、面臨的形勢和主要任務。

在2021年全國宗教工作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diào)，要深入推進我國宗教中國化，引導和支持我國宗教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增進宗教界人士和信教群眾對偉大祖國、中華民族、中華文化、中國共產(chǎn)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認同。深刻領悟堅持我國宗教中國化方向的內(nèi)涵和核心內(nèi)容，藏傳佛教必須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教育引領作用，在增進“五個認同”的基礎上，服從于中華文化建設需要，堅持學習、吸收和弘揚中華優(yōu)秀文化，不斷改造、充實和完善自身，努力推動自身建設的時代化，跟上社會發(fā)展的步伐。

黨的十八大提出，倡導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倡導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導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分別就國家層面、社會層面和個人層面的價值取向確定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基本內(nèi)容。其中，就社會層面的價值取向而言，平等是國家、社會應然的根本價值理念之一，也是在堅持中國化方向過程中藏傳佛教所面臨的重要課題。因此，本文擬從平等觀與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入手，探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中的作用，探討藏傳佛教堅持中國化方向、促進自身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的必要內(nèi)容和途徑。

一、藏傳佛教平等觀的主要內(nèi)容

平等是人類社會的普世價值，其實質(zhì)內(nèi)容是要求特定團體或區(qū)域內(nèi)的成員均應享有平等的政治地位和社會地位。在當代社會中，平等理念不僅是一種政治追求，也是一種道德追求，既是人的基本權利，也是道德建設的基礎?！吨腥A人民共和國憲法》規(guī)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強調(diào)：“任何公民享有憲法和法律規(guī)定的權利，同時必須履行憲法和法律規(guī)定的義務。”因此，平等成為中國公民的一項基本權利。

平等觀是佛教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的重要內(nèi)容。在某種意義上釋迦牟尼是因為反對當時印度種姓制度和婆羅門教等級觀念、倡導平等而創(chuàng)立佛教的。佛陀由“業(yè)感緣起”而識得“無我”，由“無我”進而得出“四姓平等”，再進而宣稱“一切眾生悉皆平等”，意謂宇宙本質(zhì)皆同一體，一切法、一切眾生本無差別，故稱“平等”，這便是佛教平等觀的基石。佛教所推崇的平等觀以及“眾生平等”等主張符合人類社會的整體利益和道德規(guī)范，深得世人贊賞。藏傳佛教繼承和弘揚了佛教的平等觀，倡導人人平等、眾生平等、怨親平等、和合共生等理念，不僅豐富了世界平等思想的理論寶庫，而且對于加強藏傳佛教自身建設、全面從嚴治教，對于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積極促進自身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藏傳佛教所主張的人人平等觀，傳承了佛教的“佛性平等”思想，倡導人人均可成佛，強調(diào)“佛是覺悟的人，人是未覺的佛”“佛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佛”等說法，體現(xiàn)了人與人最高層次上的平等，故而強調(diào)從根本上人人平等。

藏傳佛教的眾生平等觀，強調(diào)平等不僅是不同個人、不同人群、不同人種的平等，而且超越人類的范圍，是宇宙間一切生命的平等，其中也強調(diào)眾生與佛平等的觀點。眾生平等觀還強調(diào)視眾生如父母的思想。宗喀巴大師言教：“無量輪回中父母即是眾生；現(xiàn)在活我之父母即是眾生；使我了知解脫之父母即是眾生；作悲田使我成佛之父母即是眾生?！辈貍鞣鸾淌种匾暣蟠却蟊枷耄J為慈悲心產(chǎn)生的思想根源是自他平等、互換和“因果七訣”。不僅要以慈悲心、平等心平等對待眾生、施愛予眾生，而且主張自輕他重、愛他勝己；不僅強調(diào)知母報恩，而且強調(diào)視眾生如父母，將眾生平等思想演繹到了更高境界。

藏傳佛教所主張的“怨親平等”，意即對怨敵和親人一視同仁，無有厚此薄彼的分別。雖然具有理想主義色彩，但在理性和重視是非原則的前提下，對于現(xiàn)實社會追求公平、正義，尤其是反對“順親逆仇”等思想行為還是具有一定助益的。

藏傳佛教所主張的和合共生觀，源自佛教的和合精神，是佛教信仰學修體系的內(nèi)在要求。佛陀明確指出，無論是社會生活，還是佛教修行，其理想目標都應該是一種和諧的境界。因此主張踐行“歡悅和同”七法和“六和敬守則”，以思想、法制、經(jīng)濟、語言、身行、心意為民主平等原則，樹立了佛法的平等風范，以求“國土熾盛，人民豐樂”。

二、平等觀建設與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的關系

平等觀建設或稱堅持和弘揚正確平等觀，是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的重要方面或重要內(nèi)容，從自身角度彰顯著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的內(nèi)涵和外延；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引領和規(guī)范著平等觀的思想、內(nèi)容和方向，平等觀建設服從并服務于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不斷改造、充實和完善自身，努力推動自身建設的中國化時代化；平等觀建設與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互動共進，應該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作出應有的貢獻，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強國新的偉大征程中確立新的目標和著力點，實現(xiàn)共同進步。

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引領和規(guī)范著平等觀的思想、內(nèi)容和方向。平等觀建設離不開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的前進方向，也離不開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的引領、熔鑄和塑造。作為藏傳佛教的傳統(tǒng)觀念和中華文化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正確的平等觀集中體現(xiàn)和反映著中華民族的人文追求和道德情懷，符合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的本質(zhì)要求和精神追求。因此，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有什么樣的本質(zhì)要求，平等觀建設就會有什么樣的具體行動，就會有什么樣的思想、內(nèi)容和方向。

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就必須發(fā)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引領作用，發(fā)揮中華文化的浸潤作用。作為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的重要內(nèi)容，平等觀建設必須從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中華文化中汲取營養(yǎng)，在切身感受、耳濡目染中，充分認識自身不足，感悟優(yōu)秀品質(zhì)，堅持和弘揚正確平等觀就有了不枯之水、不竭之源。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中華文化能夠為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增添品質(zhì)和活力。

平等觀建設與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關聯(lián)互動。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qū)ζ降扔^建設具有強烈感召力，平等觀建設服從服務于提升藏傳佛教中國化水平。平等觀建設是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的重要內(nèi)容，“局部利益”必須服務于“整體利益”，“局部利益”需要響應“整體利益”的號召，為“整體利益”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條件、提供支點。平等觀建設在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的感召下，可以在提升藏傳佛教中國化水平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建設中發(fā)揮積極作用。

任何事物都必須適應時代潮流、與時俱進，這是事物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必將追隨時代發(fā)展而吸收時代精華，也必將追隨時代步伐而融入時代精神。因此，在追隨時代發(fā)展的歷程中，藏傳佛教平等觀可以萃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中華文化的優(yōu)良品質(zhì)和傳統(tǒng)，為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提供思路、增加元素、增添活力。因此，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就必須做好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

三、正確樹立平等觀，為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提供認識支撐

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加強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首先必須正確樹立平等觀，為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提供認識支撐。正確樹立平等觀，不僅要堅持平等的根本精神和基本原則，還必須使平等觀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本質(zhì)要求，符合社會主義道德規(guī)范，符合社會主義法治精神。

（一）精進藏傳佛教平等觀的根本精神和基本原則

佛教以慈悲為懷、以利他為本、以棄惡為宗，利眾是目的，成佛是手段，正如佛陀所教導的那樣，“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凈其意，是諸佛教”，由此深刻闡明了佛教的本質(zhì)。藏傳佛教的平等觀正是佛教核心要義和本質(zhì)的重要體現(xiàn)，止惡揚善、慈悲利他、清凈學修、凈化身心的佛教本質(zhì)和根本精神也正是藏傳佛教平等觀的本質(zhì)要求。因此，也可以說，“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和慈悲為懷、利他為本等觀點即是藏傳佛教平等觀的根本精神所在，其主要內(nèi)容即實質(zhì)就是止惡揚善、慈悲利他的有關基本要求，主張人人平等、眾生平等、怨親平等、和合共生等平等觀的基本原則。無論是根本精神，還是基本原則，藏傳佛教平等觀具有自身的邏輯認識，需要正確對待，守正創(chuàng)新。

藏傳佛教平等觀因循佛教“一切眾生悉皆平等”“佛性平等”“萬法平等”等思想傳統(tǒng)，所主張的是一種普遍平等、“一切平等”，就涉及面或覆蓋面而言，不僅是人人平等、眾生平等，而且人與眾生平等，甚至人與佛平等，有情眾生與無情眾生平等，總之，萬事萬物都是平等的。一般而言，可以說是一種具有普遍平等特點的平等觀。

這種普遍平等觀的核心要義符合平等觀的普世價值，符合無論民族、種族、階級而人人平等的價值取向，以及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價值理念。同時，這種普遍平等觀將生命觀、自然觀、神靈觀統(tǒng)一起來，強調(diào)萬物與自然界彼此聯(lián)系、相互依存、圓融互攝、平等無別，客觀上強調(diào)了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關系。但這種普遍平等觀卻過于強調(diào)“無我”精神，忽略了“自我”價值，不利于闡發(fā)人的主體地位、發(fā)揮人的主動精神、維護社會的和諧公平。特別是在階級社會里，這種主張往往被統(tǒng)治階級利用成為麻痹群眾的“空頭支票”。主要表現(xiàn)在思想行為方面，一是藏傳佛教信眾存在過于依賴佛、菩薩的心理，特別是在政教合一的封建農(nóng)奴制度下，一些人逆來順受，缺乏主動爭取平等的意識。即使是在當代，在“皈依僧”“皈依上師”等根深蒂固思想的影響下，一些人也缺乏平等意識。二是在政教合一的封建農(nóng)奴制社會中領主階級往往會利用宗教，“讓群眾的切身利益披上宗教的外衣出現(xiàn)”，麻痹群眾，不能形成進而維護社會公平正義。

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正確樹立平等觀，就必須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圓融中華文化的優(yōu)良傳統(tǒng)，萃取普遍平等觀的“合理內(nèi)核”。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強調(diào)“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認為平等是人最基本的權利，是處理人與人之間關系最基本的準則，是人類社會的理想價值追求。這就突出了人的主體地位和創(chuàng)造精神，有利于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營造公平平等的社會環(huán)境。藏傳佛教普遍平等觀需要在持守以人為本精神的基礎上，精進人人平等、眾生平等中的普遍平等理念，進一步圓融服務社會、利益人群的思想，正確處理人與人之間、人與自然之間的關系。藏傳佛教界應該發(fā)揮自身優(yōu)勢，幫助和引導信教群眾，不能被一些根深蒂固的落后觀念束縛，剔除不正確的諸如“上師信仰”等觀念，支持群眾維護平等參與、平等發(fā)展、平等享有等權利。同時，精進萬法平等、有情眾生與無情眾生平等理念，突出人與自然的關系，支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

藏傳佛教平等觀因循佛教“一切眾生皆有佛性”“本性平等”“本質(zhì)平等”等理念，所主張的平等也具有本性平等、絕對平等的理念。認為眾生是平等無別的，且眾生與眾生之間，有情有性與無情有性之間也是平等的，不存在高低貴賤之分，強調(diào)不同眾生雖有其差別性，但眾生的生存、生命的本質(zhì)是平等的，這就是超階級的、絕對的平等。

但這種絕對平等觀又往往與因果平等觀統(tǒng)一于一體，陷入因果報應的宿命論之中，而造成了客觀上的不平等。認為有情眾生在過去、現(xiàn)在、未來三世因果不同，故彼此之間會出現(xiàn)命運的不平等。佛經(jīng)有言：“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作者是?！睆娬{(diào)“種瓜得瓜、種豆得豆”，認為命運不等是因為因果不同，“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無論何因，終究有報；有何因，就有何果，故認為從這個意義上說也是平等的，這就是所謂因果平等。因此，絕對平等往往實質(zhì)上變成了因果報應的絕對平等，成為畸形的絕對平等觀。正是因為具有因果平等觀理念，在絕對平等、因果平等的外衣下，出現(xiàn)了不同的命運或命運群體，出現(xiàn)了不同修行等次和果位的不同群體，因而出現(xiàn)了不同的社會階層，助推形成了藏傳佛教的等級觀念和特權思想。舊西藏宗教“教法”和世俗法典相結(jié)合所形成的一整套“政教合一”的法律，如《十善之法》《十五條法律條目》《十六法典》等，都具有強烈的宗教等級色彩和特權思想，體現(xiàn)著寺院領主集團的特殊權益。例如甘丹頗章地方政權時期制定的《十三法典》就規(guī)定人有上中下三等，每等又分上中下三級。受等級觀念和特權思想影響，宗教領主和藏傳佛教上層人士動輒對群眾頤指氣使，支配觀念、主宰觀念，專制思想得到膨脹。宗教領主對群眾不僅進行政治壓迫、經(jīng)濟剝削，而且以各種宗教名目增加群眾差役負擔。即使是在今天，這種等級觀念和特權思想的遺毒也沒有徹底肅清。

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正確樹立平等觀，必須吸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平等理念，精進不合理的因果平等觀。清除政教合一的封建農(nóng)奴制度的遺毒，摒棄等級觀念，倡導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馬克思指出：“一切人，或至少是一個國家的一切公民，或一個社會的一切成員，都應當有平等的政治地位和社會地位?！边@是馬克思主義平等觀的基本觀點。世上沒有絕對平等，但人人應該起碼具有平等的政治地位和社會地位，這是藏傳佛教絕對平等觀應該持守和維護的基本觀點，也是藏傳佛教界人士對待和尊重信教群眾和“一切人”的關鍵所在。

精進藏傳佛教絕對平等觀，清除封建農(nóng)奴制度遺毒，改變藏傳佛教界人士的支配觀念、主宰觀念和專制思想，還要吸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民主精神。民主是人類社會的美好訴求，是人類文明進步的標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所追求的民主是人民民主，其實質(zhì)和核心是人民當家作主。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國家的應有之義。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zhì)屬性，是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民主?！泵裰骶袷寝饤壊貍鞣鸾痰燃売^念、特權思想、不平等意識的思想支撐。藏傳佛教界人士特別是上層人士，要尊重群眾的宗教信仰，尊重群眾的自由選擇，遇事善于與普通僧尼和信教群眾商量，不獨斷專行，與群眾一起平等參與國家、社會以及宗教事務。通過這樣的途徑，既弘揚了民主精神，也樹立了正確平等觀。

藏傳佛教平等觀因循佛教“無緣大慈，同體大悲”思想，主張一種不需要原則、沒有是非界限的平等，即一種“純粹平等觀”。佛教認為，所謂覺悟意味著究竟明了宇宙間的一切事物都是因緣所生，沒有獨立實在的“自我”，即一切諸法在緣起和真如的層面上都是平等的、無差別的。強調(diào)只有視人如己，才能愛人如己。按照佛教觀點，藏傳佛教的這種純粹平等觀有助于人們破除對物欲和事相的迷戀，破除對“私我”的執(zhí)著，回歸人的本性，客觀上增益和諧，減少矛盾、敵對和沖突，但卻消弭了矛盾的對立統(tǒng)一規(guī)律，淡化了是非原則，模糊了敵我、善惡、好壞、對錯等界限。

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正確樹立平等觀，必須吸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平等理念，精進不合理的純粹平等觀。世上沒有絕對純粹的平等，必須持守是非標準，愛憎分明，立場清晰，追求平等的真諦。例如，藏傳佛教界要自省所經(jīng)歷的政教合一的封建農(nóng)奴制度對社會和藏傳佛教造成的負面影響，徹底認清分裂動亂是禍、統(tǒng)一穩(wěn)定是福的深刻道理，堅決反對和打擊分裂分子，堅決支持和擁護愛國者，彰揚藏傳佛教界的愛國主義優(yōu)良傳統(tǒng)。

（二）藏傳佛教平等觀必須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本質(zhì)要求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diào)要廣泛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指出：“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鑄魂育人，完善思想政治工作體系，推進大中小學思想政治教育一體化建設。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jié)合，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法治建設、融入社會發(fā)展、融入日常生活。”因此，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做好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必須堅持一手抓法治、一手抓德治，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既重視發(fā)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規(guī)范和引領作用，又要結(jié)合藏傳佛教的教化作用，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規(guī)范藏傳佛教平等觀，強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的推動促進作用，以中華文化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浸潤滋養(yǎng)藏傳佛教平等觀，同時體現(xiàn)藏傳佛教平等觀對中華文化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支撐作用，探索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服從服務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的途徑和方法。

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須服從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平等理念是指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平等享有經(jīng)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tài)權利，要求尊重和保障人權，人人依法享有平等參與、平等發(fā)展的權利，其價值取向是不斷實現(xiàn)實質(zhì)平等。在平等享有社會權益的同時，也要平等履行社會義務。藏傳佛教平等觀不能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發(fā)生沖突，若有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相沖突的內(nèi)容，影響宗教界人士和信教群眾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則必須加以剔除和改革。像藏傳佛教歷史上遺留下來的等級觀念等不僅影響著寺廟內(nèi)部的僧尼關系，而且也影響著寺廟、僧人與信教群眾的關系，必須予以改變或清除。

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必須服務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藏傳佛教平等觀止惡揚善、慈悲利他的根本精神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建設取向沒有沖突，因此，以正確平等觀攝領僧眾，以僧眾化世導俗，藏傳佛教界可以通過平等觀建設，弘揚精華，剔除糟粕，積極參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不僅垂范信眾積極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而且要以主人翁的姿態(tài)在核心價值觀建設中發(fā)揮積極作用。

（三）藏傳佛教平等觀必須符合社會主義法治精神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diào)：“法治社會是構(gòu)筑法治國家的基礎。弘揚社會主義法治精神，傳承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法律文化，引導全體人民做社會主義法治的忠實崇尚者、自覺遵守者、堅定捍衛(wèi)者。建設覆蓋城鄉(xiāng)的現(xiàn)代公共法律服務體系，深入開展法治宣傳教育，增強全民法治觀念。推進多層次多領域依法治理，提升社會治理法治化水平。發(fā)揮領導干部示范帶頭作用，努力使尊法學法守法用法在全社會蔚然成風?！狈ㄖ紊鐣ㄔO，勢必要求塑造崇尚法治、遵紀守法的社會氛圍。增強法治意識，是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積極引導藏傳佛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的重要方面，搞好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必須符合社會主義法治精神。

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服從于法治精神。從實踐層面而言，平等觀是僧團的行為規(guī)范之一，而法治則規(guī)范社會行為。前者可以規(guī)范和保障正常的宗教秩序，后者保障正常的社會秩序。法治原則高于平等觀原則，尤其是在現(xiàn)代社會中，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不能與法律規(guī)定發(fā)生沖突，必須以法治精神為準繩，衡量和規(guī)范平等觀的內(nèi)涵和外延，使平等觀建設服從于法律法規(guī)。僧尼的行為必須合乎法律規(guī)定，以遵守法律作為踐行平等觀的前提。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平等的本質(zhì)要求是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僧尼首先是國家的公民，必須承擔公民應盡的責任和義務，必須遵守法律法規(guī)，正可謂“法律面前沒有特殊公民”，佛法無邊，僧尼有界。藏傳佛教界人士不能將自己視作特殊公民，凌駕于法律之上。無論強調(diào)眾生平等，還是主張怨親平等，藏傳佛教平等觀，都不能混淆敵我界限、善惡標準，必須是法律面前講平等。無論是活佛，還是“上師”，都不能無視法律，凌駕于他人之上。

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要服務于法治建設。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要求和現(xiàn)代社會發(fā)展規(guī)律的平等觀建設，與社會主義法治建設體現(xiàn)著局部與全局的關系。就全社會面而言，法治建設是根本，高于平等觀建設；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是補充，服務于法治建設。尤其是在現(xiàn)代社會中，平等觀建設可以規(guī)范和幫助僧尼及信教群眾遵守法律，有利于營造法治社會的良好風尚。例如，藏傳佛教人人平等、和合共生的平等觀，如果緊密結(jié)合法治建設來弘揚，以遵守法律為前提，則有利于社會和諧穩(wěn)定。

（四）藏傳佛教平等觀必須符合社會主義道德規(guī)范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實施公民道德建設工程，弘揚中華傳統(tǒng)美德，加強家庭家教家風建設，加強和改進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設，推動明大德、守公德、嚴私德，提高人民道德水準和文明素養(yǎng)。統(tǒng)籌推動文明培育、文明實踐、文明創(chuàng)建，推進城鄉(xiāng)精神文明建設融合發(fā)展，在全社會弘揚勞動精神、奮斗精神、奉獻精神、創(chuàng)造精神、勤儉節(jié)約精神，培育時代新風新貌?！逼降燃仁侨说幕緳嗬?，也是道德建設的基礎。平等觀建設必然關系到道德建設，道德建設的好壞也影響平等觀的建設和踐行。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搞好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必須符合公民道德建設要求，必須吸收社會主義道德觀的時代內(nèi)涵。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diào)，堅持依法治國和以德治國相結(jié)合。國家和社會治理需要法律和道德共同發(fā)揮作用。既要重視發(fā)揮法律的規(guī)范作用，又要重視發(fā)揮道德的教化作用。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一方面要強化法律對平等觀建設的促進和規(guī)范作用，另一方面也要強化以道德滋養(yǎng)平等觀精神、強化道德對平等觀建設的引領作用，實現(xiàn)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對社會主義道德觀的支持作用。

中華民族傳統(tǒng)道德觀念為我們留下了寶貴的精神財富，很多重要思想觀念成為社會主義道德觀的有機組成部分，對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具有重要參考價值。例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人人相親，人人平等，天下為公，是謂大同”等思想，可以使藏傳佛教思考如何正確樹立人人平等的理念；“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有助于藏傳佛教消除等級觀念和特權思想；“和而不同”“協(xié)和萬邦”的平等理念可以與教派平等相得益彰；“不患寡而患不均”“天下大同”等理念，可以助益藏傳佛教如何和合共生，追求承平盛世。

我國社會主義道德建設以為人民服務為核心，以集體主義為原則，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加強社會公德、職業(yè)道德、家庭美德、個人品德建設。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要以為人民服務的基本原則為指導，傳承和弘揚服務社會、利益人群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民之所憂，我之所思；民之所想，我之所行。”不能凌駕于信教群眾之上，要急信教群眾之所急，想信教群眾之所想。要以集體主義原則為指導，個人利益服從國家利益、社會利益和集體利益，彰顯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的本質(zhì)追求。

四、正確踐行平等觀，為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提供實踐內(nèi)容

堅持中國化方向，做好平等觀建設，藏傳佛教必須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和規(guī)范，其平等觀的內(nèi)容和內(nèi)涵中的積極因素，可以成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的鮮活元素，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增添內(nèi)涵和外延。在找準定位的基礎上，探索藏傳佛教平等觀服務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的有效途徑，可從理論入手對平等觀作出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要求的闡釋，可從實踐入手借助平等觀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也可從平等觀入手化世導俗，引導信眾和他人。

正確踐行藏傳佛教平等觀，服務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途徑有很多，但無論強調(diào)人人平等、眾生平等，還是怨親平等、和合共生等，都必須處理好人與人之間、教派之間、個人與國家之間、個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這些關系的正確處理和實踐，既可有效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又可切實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實際提升藏傳佛教中國化水平。

（一）正確處理和踐行人人平等關系

當前正確踐行藏傳佛教平等觀，在處理人人平等關系中，要摒棄等級觀念、特權思想的遺毒，處理好宗教界人士與普通群眾的關系、高僧活佛與普通僧尼的關系、男女平等的關系等。

由于政教合一的封建農(nóng)奴制度的遺毒還沒有徹底肅清，藏傳佛教的等級觀念、特權思想還在一定范圍內(nèi)、一定程度上存在，藏傳佛教界人士對普通群眾特別是信教群眾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現(xiàn)象還存在，有些寺廟和僧人動輒以宗教信仰為由，干涉群眾的生產(chǎn)和生活，甚至還存在以宗教活動、宗教事務等為由，向信教群眾攤派宗教費用等情況，增加了信教群眾的宗教負擔。同時，18歲以下青少年入寺現(xiàn)象屢禁不止，目前仍是藏傳佛教工作面臨的一大難題，除去個人、家庭等原因外，寺廟過于重視宗教傳承而忽視青少年的受教育權、發(fā)展權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目前在藏傳佛教內(nèi)部，由于受等級觀念、特權思想遺毒的影響，寺廟中的轉(zhuǎn)世活佛、堪布、經(jīng)師等宗教上層缺乏平等意識問題依然存在，對普通僧尼仍然具有支配作用，并在寺廟事務管理的某些方面仍具有決定作用。特別是藏傳佛教認為活佛是佛菩薩的化身，活佛往往被視作“圣人”，受到普通僧尼和信教群眾的信奉；另一方面，活佛一般自幼就受到特殊照顧，養(yǎng)成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等習慣，事事都要他人侍奉，甚至有些活佛認為自己生來就高人一等，得到他人侍奉是理所應當?shù)氖虑椤Ｋ麄儗ζ胀ㄉ岬闹溆鼜?，在寺廟事務管理的某些方面決定權也更大。

男女平等是平等觀中的重要內(nèi)容。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有男尊女卑的封建糟粕。藏傳佛教義理中的女性觀較為重視女性，用女性代表智慧，如“般若佛母”“空行母”“度母”等，并以男性代表方便。方便與智慧相互作用，可證得無上妙理。但受中華傳統(tǒng)文化男尊女卑觀念等思想的影響，藏傳佛教女性觀又具有兩面性，也有排斥女性的一面，往往將女性視作影響男性修行的因素。同時還認為女性在修行到一定階段后轉(zhuǎn)為男身才能向最高層次修行。如《藥師琉璃光王七佛本愿功德經(jīng)念誦儀軌》里就有“轉(zhuǎn)女成男”的說法，稱“又愿我等及諸有情，為女人身百惡逼惱，極生厭惡愿舍女身。惟愿我等及諸有情，乃至證得無上菩提，一切皆得轉(zhuǎn)女成男具丈夫相”。雖然對此經(jīng)文含義有不同理解，但也深刻反映了教法中對男女的不平等認識。

在藏傳佛教的有關寺規(guī)或禁忌中，也可以窺見男女不平等或男尊女卑的情況。由于存在女性不吉利等偏見，一般寺院的密宗殿和護法神殿不允許女性進入。歷史上很多寺院的寺規(guī)都對女性有限制性規(guī)定，如五世達賴喇嘛阿旺羅桑嘉措于1682年制定的《哲蚌寺寺規(guī)——調(diào)伏詭詐主之金鉤明鏡》規(guī)定：“藏蒙女性若到寺院朝拜，在被允許的日子除外，其他時間不可進殿堂朝拜。”第三世嘉木樣·羅桑圖旦久美嘉措于1854年制定的《拉卜楞寺寺規(guī)》也規(guī)定：“如無有允許，婦女不得進入寺院。賣草、賣柴、乞討等婦女任何時間也不得進入寺院。”由于歷史的慣性作用，現(xiàn)在一些寺院對女性的進入和在寺院內(nèi)的朝拜活動仍有一定限制。

上述無論是藏傳佛教界與普通群眾的關系、高僧活佛與普通僧尼的關系，還是男女平等問題，都與平等觀的清凈本義不相符合。人人平等的核心在于具有平等的政治地位和社會地位，具有平等的政治、經(jīng)濟、社會、文化等發(fā)展權利。藏傳佛教要堅持中國化方向，正確踐行藏傳佛教平等觀，處理好人人平等的關系，就必須破除陳腐的等級觀念、特權思想的束縛。藏傳佛教界要真正尊重普通群眾特別是信教群眾的平等權利，宗教界人士與信教群眾、高僧活佛與普通僧尼之間都要相互尊重、相互幫助，形成平等相待、和睦相處的平等關系。在寺院或僧團內(nèi)部，必須堅持民主原則，切實發(fā)揮寺廟民主管理組織的職能作用，發(fā)揮普通僧尼在寺廟管理中的積極作用，推動高僧活佛與普通僧尼形成民主管理的合力。

（二）正確處理和踐行教派平等關系

當前，堅持中國化方向，正確踐行藏傳佛教平等觀，必須正確處理教派平等以及寺院之間的平等關系，以推動宗教和睦、社會和諧。

在封建農(nóng)奴制社會，宗教與經(jīng)濟關系的“二位一體”性決定了西藏各派宗教封建領主為占領政治、經(jīng)濟、宗教陣地而爭權奪利，一些占有優(yōu)勢地位的藏傳佛教教派對其他教派進行打壓，甚至強迫其他教派改宗，根本沒有教派平等而言。由此導致在舊西藏教派戰(zhàn)爭連綿不斷，宗教矛盾層出不窮。宗教矛盾和教派戰(zhàn)爭是舊西藏社會動蕩的主要原因之一。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chǎn)黨實行教派平等團結(jié)原則，從根本上改變了藏傳佛教教派不平等的問題。但清除封建農(nóng)奴制度的遺毒不可能一蹴而就，目前涉藏地區(qū)教派間具有成見或歧視的現(xiàn)象依然存在，影響著教派團結(jié)與和睦。近年來，在境外分裂勢力的操縱下，杰千修丹護法神之爭，也引發(fā)了藏傳佛教內(nèi)部“供廢”矛盾，嚴重影響著宗教和睦。

歷史上，藏傳佛教形成了主屬寺系統(tǒng)，一些大寺派人四處建寺，出現(xiàn)了眾多具有主屬關系的寺廟，甚至形成系統(tǒng)。主寺對屬寺具有統(tǒng)轄權，派員管理屬寺，并攤派差稅等，造成主屬寺之間的不平等和矛盾。經(jīng)過民主改革，實行寺院平等原則，從根本上廢除了寺院之間的主屬寺關系。但改革開放后，隨著宗教政策的落實，被廢除的主屬寺關系又有所恢復，歷史上的所謂主寺對屬寺的宗教事務進行操控，甚至在一些地方一有風吹草動則主屬寺之間即聯(lián)合互動，影響社會穩(wěn)定。

教派之間、寺院之間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的不平等關系，不可避免地也在一定程度上存在著利益糾紛和利益沖突，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社會的和諧與穩(wěn)定。因此，正確踐行藏傳佛教平等觀，就必須正確處理和平衡僧團或群體之間的利益，保障團結(jié)和諧。只有統(tǒng)籌協(xié)調(diào)各方面的利益關系，對不同教派、不同寺院、不同群體的合法利益一視同仁地予以充分尊重，增進團結(jié)和交融，舍棄“小我”成就“大我”，才能廣泛、穩(wěn)定地形成平等關系。

（三）正確處理和踐行個人與國家的關系

堅持中國化方向，正確踐行藏傳佛教平等觀，必須正確處理個人與國家的關系，以推動藏傳佛教愛國主義傳統(tǒng)的傳承和弘揚。

藏傳佛教界具有悠久的愛國主義傳統(tǒng)，這種傳統(tǒng)是廣大藏族人民愛國主義傳統(tǒng)的重要組成部分。13世紀中葉，藏傳佛教界為實現(xiàn)祖國統(tǒng)一作出了重要貢獻。元朝委任藏傳佛教領袖人物在中央政府任職，通過他們實施了對西藏地方的全面施政和有效管理。在以后漫長的歷史歲月中，藏傳佛教界各個教派的領袖人物，雖所處的歷史時代各不相同，自身的政教業(yè)績各有千秋，但他們中的絕大多數(shù)都是具有遠見卓識的愛國志士。從卓越的愛國先驅(qū)薩迦派領袖薩班·貢噶堅贊（1182—1251），到20世紀偉大的愛國主義者、藏傳佛教的杰出領袖第十世班禪額爾德尼·確吉堅贊，形成了一條悠久而光榮的愛國主義主線，把藏傳佛教各教派眾多著名的愛國領袖人物連接在一起。他們世代沿襲、一脈相承，帶動廣大僧俗群眾形成了光榮的愛國主義傳統(tǒng)，成為后世藏傳佛教界的楷模。

藏傳佛教怨親平等的平等觀，容易混淆善惡、敵我等界限。境外分裂勢力和國際反華勢力始終以涉藏問題為借口，對我進行攻擊和誣蔑，并進行分裂、滲透和破壞活動。對此，藏傳佛教界必須保持清醒認識，必須旗幟鮮明、立場堅定地維護祖國統(tǒng)一和人民利益。中國佛教界面對外敵入侵時有“上馬殺賊、下馬念佛”的氣概和傳統(tǒng)，也有“莊嚴國土，利樂有情”的情懷和使命。藏傳佛教界必須牢固樹立國大于教、國法大于教規(guī)、教民首先是公民的正確認識，在大是大非面前絕不能混淆敵我界限，政治上必須高舉愛國主義旗幟，堅決反對分裂，維護祖國統(tǒng)一，維護民族團結(jié)。

（四）正確處理和踐行個人與社會的關系

堅持中國化方向，正確踐行藏傳佛教平等觀，必須正確處理個人與社會的關系，以推動藏傳佛教界服務社會、利益人群。

“出家不忘愛國，修行不忘濟世”。藏傳佛教平等觀在社會層面應該真正打造人人平等、互敬互愛的和諧氛圍。必須持守服務社會、利益人群的理念，任何人不能凌駕于社會之上。由于“政教合一”的歷史遺毒還沒有徹底肅清，藏傳佛教政治化傾向依然存在，有些寺廟、僧尼仍然迷戀過去的封建特權，宗教干擾國民教育、干預基層政權和司法的現(xiàn)象依然存在。前些年出現(xiàn)的“班瑪問題”，即青海果洛藏族自治州班瑪縣僧人干涉群眾生產(chǎn)生活、干涉基層政權，甚至干涉司法的現(xiàn)象就是典型例證。后來經(jīng)過整治，這種亂象得到了有效遏制，形成了藏傳佛教工作中著名的“班瑪經(jīng)驗”。

十世班禪額爾德尼·確吉堅贊曾多次要求藏傳佛教界管好寺廟和僧尼，提出了“寺要像寺，僧要像僧”的主張，這也可以視作正確處理個人與社會關系的重要標準和途徑。強調(diào)“寺要像寺”，不僅要求寺廟要有完整的學經(jīng)體系和講經(jīng)制度、管理制度等，還要有積極合理的服務保障體系，保障僧尼生活，保障服務社會和信眾，絕不干涉群眾的政治和社會生活，推動形成服務社會、利益人群的良好風尚?！吧裆?，最基本的就是要求僧人嚴守戒律和寺規(guī)，遵紀守法，與信眾之間互尊互愛、團結(jié)互助、平等和諧、共同進步?！八乱袼?，僧要像僧”，是正確踐行藏傳佛教平等觀的重要標準。根據(jù)藏傳佛教的平等觀，平等心是學修佛法的前提和基礎，沒有平等，就難以形成合理的學修體系，也就難以建立完善的服務機制，難以踐行服務社會、利益人群的理念。同樣的道理，沒有平等心，也難以有僧尼的持戒守法，也就不可能形成平等和諧、團結(jié)進步的良好風尚。

五、結(jié)語

綜上所述，新時代新征程，堅持中國化方向，積極引導藏傳佛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是藏傳佛教健康傳承的必由之路。做好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是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實現(xiàn)藏傳佛教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的重要內(nèi)容和途徑。堅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和規(guī)范，以中華文化浸潤和涵養(yǎng)，清除政教合一的封建農(nóng)奴制度的遺毒，剔除等級觀念、特權思想和支配意識等不良遺存，是藏傳佛教正確踐行平等觀，堅持藏傳佛教中國化方向的重要實踐內(nèi)容。堅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促進教派平等、宗教和睦，正確處理個人與國家、個人與社會的關系，藏傳佛教平等觀建設就能取得成效，就能為西藏和涉藏州縣長治久安和高質(zhì)量發(fā)展作出貢獻。